橘色旋轉木馬嘩啦嘩啦

昨天還笑話著堂哥們被小黑蚊叮得滿手紅豆冰，
晚上回家一看，才發現兩隻腳上也是滿滿的一圈黑點。

每抓一次，就想起那個場景。
就想起昨天我是為什麼站在老家的院子裡。
以往站在那裡看到的是湛藍的晴空，
昨天撐起帆布的棚架取代了藍，
多了一張我沒看過的桌子，還有一張您安詳的照片。

為您捻那柱香的時候我只是掉眼淚。
氣氛很平靜，家人們都在吃飯，席間聊著，
我有點迫不及待想加入他們的一員，
即使我什麼也吃不下，
我只是怕我沒事情可做，
一但空白下來，我就會想起您，眼淚就會失控。
可是我的悲傷跟爺爺和爸爸、叔叔、伯伯和姑姑比起來，
又算得了什麼。

媽媽跟我說您安詳地離開，
幾天前還嚷著要去找已逝的幾位親人，似乎早有徵兆。
我嘴巴裡一直唸著這對您來說也許是好的，
能夠平靜無痛地走。
可是我總想起您的臉，
想起很多很多，老捨不得。
以前回家有時候也許沒有太多話要聊，
總會在經過客廳的時候喊您一聲，
像個小淘氣似地一閃而過。
您總是笑著；
每次回台北的時候不忘要您也跟我們回台北去，
您作勢要上車的時候，
也總是笑著；
這幾年因為病痛而漸失笑容的您，
我每次看到老叨念著幾句多吃點，
您還是笑著；
這些天每當我放空自己，
您瞇著眼睛對我微笑的樣子，
就會那樣出現在我腦海，一遍又一遍。

雖然您近年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受病痛所苦，
還記得我結婚的時候，
一直難過沒能讓您和阿公看到我穿禮服的樣子，
過沒多久，您問著身邊的人我什麼時候結婚了的震撼。
阿婆，我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
嫁給了很好的人，在屬於我們的房子裡生活著。
我會一直認真幸福地生活著，
因為我知道妳會在天上守護著我們。

願您在天上和那些您掛念的親人相聚。
雖然嫁出去了，
我會多回去陪陪阿公，也看看您。

雖然實在有太多太多的捨不得，
但請您一路，好走。